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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的母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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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我的母亲 [家庭伦伦]

PG小说 2023-3-10 358

丑话在前:手枪文.喜欢就支持下.不然可就太监了哟.

刚从宿舍楼出来就感受到了那灼人的热浪.才四月份而已.前两天还穿棉衣呢.我撩了撩上衣.拍拍肚皮.叫了声操.引得门前路过的两个女生一阵嬉笑.
但没有办法啊.我只能顶着大太阳向校门口走去.
阳光下诸事不新鲜.却足够鲜活.特别是点缀在校园里的青春少女.此外.我发现有些愣头青已经穿上了T恤和背心.这也太夸张了.真是喜感莫名.现在至少有一多半男生围在各种显示器前观看NBA直播.今天是火箭晋级季后赛的关键战.主场迎战掘金.4月8日干沉快船.止住5连败后.火箭气势大盛.另一边如果马刺拿下森林狼.火箭将锁定前七.可惜今天的比赛有点差强人意.上半场掘金领先10分.命中率上更是以59%碾压火箭的36%.第三节双方狠拼硬磨.比分焦灼上升.我出门时第三节快过半.巴里接安东尼助攻命中一记超远三分.掘金以66比57领先9分.姚明显然不在状态.12投4中.4篮板.如范甘迪所说.他得失心太重.我也是这样的人.越在意什么就越会失去什么.最近我才知道一个词.叫墨菲定律.
正值周末.校门口人潮涌动.大家在拼命享受这灿烂春光.我突然想起去年此时也是母亲来看我.时值非典.正封校.外来人员和物品都不准入内.门外是里三圈外三圈的学生家长.门内是扎堆成排的莘莘学子.加上焦虑凄凉的氛围.简直像是在探监.我妈隔着铁大门望着我.急得差点落泪.我朝旁边指了指.示意她沿墙往东走.约莫走了五六百米有个拐角.两边各有一段两米左右的铁栅栏.
我上去试了试.果然.有两根铁条轻轻一掰就取了下来.这是大一军训时我们的作品.我一米八三的大个.费了好大功夫才挤了出来.左右环顾不见人.心说我的傻妈哟.啪的一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:哪个系的.还有没有规矩?!接着就被人抱住了.她哭着说:我的儿呀.
今天同样如此.正对着一锅「稀粥」犯晕.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.回头.一位香喷喷的Lady正冲我笑:「傻样.往哪看?」我坚信.如果尚有一种美能在不经意间渗透世间万物.那就是母亲的笑了:美眸弯弯.丰唇舒展.皓齿洁白.眼神明亮.丰沛充盈又圆润温暖.眼波流转间周遭一切都仿佛寂静无声.「走吧.先吃饭.」她挽上我的胳膊.扭身就走.这一瞬间我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妈.
「事儿办完了?」扑鼻一股清香.我觉得自己有些僵硬.
「没呢.还得谈.」母亲大约一米六八.此刻穿着一双黑色短高跟.步伐不大.脚步轻快.我都有些跟不上.
「去哪吃?」我接过母亲的风衣和手袋.她今天梳着偏分头.脑后高高挽起一个发髻.简约干练.端庄优雅.我能感到周遭射来的目光.
「随便--咦.你的地盘你问我?」妈妈用肘捣了捣我的肋骨.仰脸问道.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.每次母亲外出时总会散发出一种活泼的气息.或者说淘气.可爱.和家里面那个温柔娴淑.严肃认真的老妈子迥然不同.我微侧脸就看到她晶莹的耳垂.雪白的脖颈.以及丰隆的胸部曲线.不由一阵心慌意乱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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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续进了几家饭店都是人满为患.不知不觉我和母亲沿着大学城的蜿蜒小径一直走到了镇上.镇政府对面有家驴肉馆不错.这时人也不多.我们便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.老板娘忙来招呼.夸我从哪儿拐来个漂亮姐姐.母亲在一旁直乐.也不戳破.最后点了个招牌菜秘制酱驴肉.凉拌腐竹.叫了一大一小驴肉炝锅面.
「这么熟.经常在这儿吃啊?」母亲递来一包心相印.她不知什么时候做了素色指甲.亮晶晶的.
「啊.偶尔吧.琴房离这儿挺近.」我这才得空仔细打量母亲.她上身穿着一件米色开叉针织长衫.小V领.露出一截修长粉颈.下身是一条浅灰条纹休闲裤.小喇叭开口.蓬松地覆在脚面上.母亲是典型的溜肩细腰宽丰臀.上身短下身长.成衣--特别是裤装很不好买.不是腰粗就是胯窄.这么多年来她的大部分衣服都在卢氏定做.平海卢氏是一家历史悠久的祖传手工老店.在邻近几个县市小有名气.追本溯源的线年代合作化之后一度销声匿迹.80年代初重新开张.火过一段时间.步入90年代中后期生意就越发惨淡了.谁知这两年成衣定制反倒颇受青睐.卢氏手工坊的名头伴着新世纪的曙光再度熠熠生辉.扯这么多.我想说的其实是.母亲这条裤子应该就是卢氏出品.
「咦.你发什么愣?」母亲歪头看了看桌下的脚.狐疑地跺了跺.继续说.「你说你不多看本书.整天搞这些没用的算怎么回事?」「哎呦.又来了.」「唉--上次不是说好要带那小什么让妈瞅瞅么.怎么没见人呢?」「她啊.有课.」「你就骗我这老太婆吧.啊?星期六上什么课?」「真有课.混蛋老师多了去了.你又不是不知道.」这是实话实说.我们今天就有节民法课.不过一多半都逃课看球去了.
「我还真不知道.你倒给我说说老师有多坏啊.」母亲哼了一声.撅撅嘴.「叫什么她?」「陈瑶啊.说过多少次了.」
「哎呦呦.这就不耐烦了?这媳妇还没娶呢.就要把老娘一脚蹬开啊.」母亲挑挑眉.隔着桌子把脸凑过来.一副仔细打量我的样子.那么近.我能看到她额头上的点点香汗.连挺翘的睫毛都瞧得根根分明.那双熟悉的桃花眼春水微恙.眼周泛起醉人的红晕.浓密英挺的一字眉轻轻锁起.戏谑地轻扬着.琼鼻小巧多肉.微微翘起.丰润饱满的双唇--这么多年来.它们像是一成未变.母亲化了点淡妆.皮肤依旧白皙紧致.丰腴的鹅蛋脸上泛着柔美的光泽.不知是腮红还是天热.她俏脸红彤彤的.让我心里猛然一跳.
我想说点什么俏皮话.却一时没了词儿.只能抹抹鼻子.向后压了压椅背.
几缕阳光扫过.能清楚地看到空气中的浮尘.
「哈哈哈.你呀你.」母亲笑了出来.向后撤回了脸.在阳光照耀下.她眼角浮起几缕鱼尾纹.母亲今年42岁了.毕竟.
我不由自主地掏出烟.刚衔上.被一只小手飞快夺了去.
「抽抽抽.就知道抽.啥时候变成你爸了?没收.」一同消失的还有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.母亲板着脸把它们收进手袋.两手翻飞间右手腕折射出几道金属亮光.那是一块东方双狮表.我去年送给母亲的生日礼物.说来惭愧.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.打75折.1800多.用去了大半奖学金.这件事令父亲很郁闷.每次看到表都忍不住要说我偏心.只认妈不认爹.我只能在母亲得意的笑声中点头如捣蒜:「等下次.下次发奖学金一定补上!」这时驴肉上来了.我递给母亲筷子.老板娘冲我眨了眨眼.弄得我不知该说什么好.母亲小心翼翼地夹了一片.放到嘴里细细品味一番.说:「哎呦.不错啊.快赶上你姥爷整的了.」我俩齐声大笑.引得众人侧目.姥爷是国家一级琴师.弹板琴.年轻时也工过小生.刚退休那几年闲不住.心血来潮学人炸起了驴肉丸.老实说.味道还不错.生意也兴隆.第二年.他就自信心膨胀.压了半只整驴的酱驴肉.结果亲朋好友.街坊邻居每家都收到了小半盆黑乎乎的块状物.
这成了姥爷最大的笑话.逢年过节都要被人提起.表姐更是发明了一个成语:对驴弹琴.
说起来.母亲能搞评剧艺术团全赖姥爷姥姥在业界积累的人脉.这次到平阳就是为了商讨接手莜金燕评剧学校的事.莜金燕是南花派评剧大师花岳翎的关门弟子.和曾姥爷曾姥姥是同门师兄妹.姥爷得管她叫师叔.评剧学校在八九十年代曾经十分红火.穷人子弟.先天条件好的.都会送到炉子里炼炼.一是不花钱.二是成才快.三是相对于竞争激烈的普通教育.学戏曲也不失为一条出路.但这一切都成了过往.时代日新月异.在现代流行文化的巨浪面前.戏曲市场被不断蚕食.年轻一代对这些传统.陈旧.一点也不酷的东西毫无兴趣.加上普通教育的发展及职业教育的兴起.哪里还有戏曲这种「旧社会杂耍式的学徒制」学校的立锥之地?02年莜金燕逝世后.她创办的评剧学校更是门庭冷落.一年到头也收不到几个学生.全校人员聚齐了.老师比学生还多.
01年母亲从学校辞职.四处奔波.拉起了评剧艺术团.起步异常艰难.这两年慢慢稳定下来.貌似还不错.去年承包了原市歌舞团的根据地红星剧场.先前老旧的办公楼也推倒重建.或许正是因此.母亲才兴起了接手评剧学校.改造成综合性艺校的念头.莜金燕是土生土长的平海人.但她的子女都在省会城市平阳定居.现在评剧学校的法人代表就是她的女儿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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炝锅面吃得人满头大汗.母亲到卫生间补妆.老板娘过来收拾桌子.娇笑着问我:「这到底谁啊?」神使鬼差.我支支吾吾.竟说不出个所以然.老板娘切了一声.只是笑.也不再多问.从驴肉馆出来已经一点多了.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.母亲说这次出来急.也没给我带什么东西.就要拐进隔壁的水果店.任我说破嘴就是拦不住.出来时她手里多了网兜.装了几个柚子.见我一副不情愿的样子.就说:「怎么.嫌妈买的不好啊?拿不出手?」我说:「啥意思?」母亲说:「给陈瑶买的.」我撇撇嘴.没有说话.母亲挽上我的胳膊.说:「拿着.沉啊.放心.我儿子也可以吃哦.你请吃饭的回礼.」摊上这么个老妈我能说什么呢?
这时母亲手机响了.铃声是<寄印传奇>里冷月芳的名段:我看似腊月松柏多坚韧.时时我孤立无依雁失群--几分铿锵.几分凄婉.蓝天白日.骄阳似火.我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.母亲犹豫了几秒才接.说事还没办完.就挂了.我随口问谁啊.母亲说一老同学.听说她在平阳想见个面.
这一路也没说几句话就到了校门口.过了饭点.人少多了.我站在母亲对面.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.却怎么也说不出口.母亲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轻轻拍了拍.
我环顾四周.让母亲给父亲问好.母亲笑着说:「啊呀呀.林林长大了啊!」我少年老成地苦笑一声.笑完后感到自己更加苍老了.两人就这么站着.相顾无言.
一旁卖馕的维族小哥饶有兴趣地吹起了口哨.母亲抱着栗色风衣.脸上挂着恬淡的笑.缎子般的秀发在阳光下越发黑亮.这时<寄印传奇>又响起.母亲接起.对方说了句什么.母亲说不用.打的过去.我忙问:「怎么.没开车来?」母亲说公家的顺风车.不坐白不坐.说着莞尔一笑.母亲前年考了驾照后就买了辆毕加索.跑演出什么的方便多了.
我上前拦了个出租车.母亲又拍拍我的肩膀.眉头微皱.说:「林林.妈走了啊.有事儿打电话.」我嗯了一声.点了点头.她俯身钻进了后排车座.一瞬间.针织衫后摆飘起.露出休闲裤包裹着的浑圆肥臀.硕大饱满.丰熟肉感.我感到嗓子眼直发痒.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网兜.

1998年.我14岁.上初二.整天异想天开.只觉天地正好.浑身有使不完的劲.开始有喜欢的女同学.在人群中搜寻.目光猛然碰触又迅速收回.激起一股陌生而甜蜜的愉悦.这种感觉我至今难忘.
就在这年春天.家里出事了.父亲先因聚众赌博被行政拘留.后又以非法集资罪被批捕.当时我已经几天没见到父亲了.他整天呆在猪场.说是照看猪崽.难得回家几次.村里很多人都知道.我家猪场是个赌博据点.邻近乡村有几个闲钱的人经常聚在那儿耍耍.为此母亲和父亲大吵过几次.还干过几架.父亲虽然混账.但至少不打女人.每次家门口都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.然后亲朋好友上前劝阻.母亲好歹是个知识分子.脸皮薄.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她学不来.爷爷奶奶一出场.当众下跪.她也只好作罢.这样三番五次下来.连我都习以为常了.
爷爷是韩战老兵.家里也富足.88年时还在村里搞过一个造纸厂.也是方圆几十里有头有脸的人物.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子嗣.父亲是从远房表亲家抱养的.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.从小娇生惯养.不敢打骂.以至于造就了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.父亲高中毕业就参了军.复员后分配到平海市二中的初中部教体育.
父母亲本就是高中同学.母亲师大毕业后分配到二中的高中部.就这样两人又相遇了.
说实话.父亲皮子好.人高马大.白白净净.在部队里那几年确实成熟了不少.加上家境又好.颇得女性青睐.母亲在大学里刚刚结束一场恋爱.姥姥又是个闲不住.生怕女儿烂到锅里的主.隔三差五地安排相亲.母亲条件好.眼光又高.自然没一个瞧上眼的.父亲一见着母亲.立马展开了攻势.对这个曾经劣迹斑斑又没有文凭的人.母亲当然不以为意.父亲就转变火力点.请爷爷奶奶找媒婆上门提亲.姥姥一瞅.这小伙不错.还是老同学.家里条件又好.这样的不找你还想找什么样的?姥爷倒是和母亲站在同一战线上.说这事强求不得.何况处对象关键要看人品.无奈姥姥一棵树上吊死的架势.就差没指着鼻子说.这就是钦点女婿.父亲臭毛病不少.但人其实不坏.甚至还有点老实.母亲和父亲处了段时间.也就得过且过了.
84年我出生.学校给分了套四十多平的两居室.94年民办教师改革.父亲被赶到了小学.混了几天日子.他索性拍屁股走人.在我们村东头桔园承包了片地.建了个养猪场.第二年在老宅基地上起了两座红砖房.因为交通方便.村里环境又好.市区的房子就空到那里.一家人都搬回村里住了.当然.其实我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村度过的.母亲上课忙.只能把我撇给爷爷奶奶.后来在城里上小学.也是爷爷和父母每天接送.
父亲的事让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.爷爷四处托人打点关系.最后得到消息说主要责任人跑了.担子当然落到父亲头上.号子肯定得蹲.至于蹲几年要看「能为人民群众挽回多少财产损失」了.「谁让命不好.赶上严打」.上大学之后.我才知道97年修刑后的新一轮严打.我父亲就是受害者.父亲办养猪场几年下来也没赚多少钱.加上吃喝「嫖」赌(嫖没嫖我不知道).所剩无几.家里的存款.爷爷奶奶的积蓄.卖房款(市区的两居室和宅基地上的一座自用房).卖猪款.卖粮款.造纸厂的废铜烂铁.能凑的都凑了.还有12万缺口.当时姥姥糖尿病住院.姥爷还是拿了3万.亲朋好友连给带借补齐5万.还缺4万.这真的不是一笔小数.母亲当时1千出头的月工资已经是事业单位的最高水准了.
家里不时会有「债主」上门.一坐就是一天.奶奶整日以泪洗面.说都是她的错.惯坏了这孩子.爷爷闷声不响.只是抽着他的老烟袋.爷爷也是个能人.平常结交甚广.家里遭到变故才发现没什么人能借钱给他.母亲整天四处奔波.还得上课.回家后板着一张脸.说严和平这都是自己的罪自己受.
一家人里最平静的反倒是我.最初哭过几次鼻子.后来也就无所谓了.最难堪的不过是走在村里会被人指指点点.当时学校里来了个新老师.教地理兼带体育.在他的怂恿下我加入了校田径队.每天早上5点半都得赶到学校训练.母亲4点多就会起床.给我做好饭后.再去睡个回笼觉.她已经许久没练过身形了.毯子功不说.压腿下腰什么的以前可是寒暑不辍.有天匆匆吃完饭.蹬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.我才发现忘了带护膝.为了安全.教练要求负重深蹲时必须戴护膝.
时间还来得及.我就又往家里赶.远远看见厨房还亮着灯.但到大门口时我才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.我就敲门.喊了几声妈.好一会儿母亲才开了门.问我怎么又回来了.我说忘了带护膝.又说厨房怎么还亮着灯.我走时关了呀.这时.从厨房出来了一个人.高高瘦瘦的.小眼大嘴.是我姨夫.我也没多想.打了声招呼.拿上护膝就走了.姨夫是邻村村支书.手里多少有点人脉.这时来我家.肯定是商量父亲的事.父亲出事后来家里串门的亲友就少多了.以前可是高朋满堂啊.姨夫可谓我家常客.而且听说他也经常到养猪场耍耍.说实话.母亲对这个人评价不高.经常骂父亲少跟这个陆永平混一块.这当口能来我家真是难得.
又过了几天是五一劳动节.为期5天的全市中小学生运动会在平海一中举行.
我主练中长跑.教练给我报了800M和1500M.一中操场上人山人海.市领导.教委主任.一中校长.教练组代表.赞助商等等等等你方唱罢我登场.讲起话来没完没了.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群体活动.也是我有生以来见识过的最漫长的开幕式.太阳火辣辣的.我们在草坪上都蔫掉了.比赛开始时.我还恍恍惚惚的.教练匆匆找到我.说准备一下.一上午把两项都上了.
我问为啥啊.这不把人累死.教练说组委会决定把「百米飞人大赛」调到闭幕式前.原本放在下午的1500M就提到了上午.没有办法.只能硬着头皮跑了.
喝了葡萄糖.跑了个800M初赛.小组第二.还不错.歇了一个小时.又跑了个1500M.比想象中轻松得多.一个女老师带大家到教学楼洗了把脸.又领着我们到外面吃了顿饭.我记得很清楚.牛肉刀削面.我一大海碗都没能吃饱.
饭毕回到学校.结果已经出来了.我两项都进了决赛.教练夸我好样的.让我好好休息.等明天下午「决一死战」.
之后挺无聊的.除了运动员和拉拉队.这里也没几个熟识的同学.印象中.我跑到体育馆里打了会儿篮球.正玩得起劲被几个高中生赶走了.于是我决定回家.在停车场看到了3班的邴婕.她背靠栅栏和几个男生闲聊着.其中有田径队的王伟超.我从旁边经过时好像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.但又不敢确定.就没有答应.一路上我骑得飞快.想到邴婕走路时脑后摇摇摆摆的马尾.又是激动又是惆怅.
到家时.我家大门紧锁.去参加运动会.我也没带钥匙.靠墙站了一会儿.我打算到隔壁院试试.隔壁房子前段时间刚卖出去.建房时花了7万.卖了4万.
不过买主不急于搬进去.爷爷奶奶暂时还住在里面.自打父亲出事.爷爷的身体就大不如前.加上高血压.气管炎的老毛病.前两天甚至下不了床.这天应该是趁放假.让母亲陪着看病去了.
隔壁东侧有棵香椿树.我没少在那儿爬上爬下.轻车熟路.三下两下就蹿上主干.沿着树杈攀上了厨房顶.顺着平房.一溜烟就进了我家.楼上养着几盆花.这段时间乏人照料.土壤都龟裂了.我掏出鸡鸡挨盆尿了一通.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.本想到厨房弄点吃的.拐过楼梯口我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.哼哧哼哧的喘气声.是个男人.简直像头老牛.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.父亲越狱了!我甚至想到他是不是受伤了.需不需要像电影里面那样上药.扎绷带.很明显.声音就来自于父母的卧室.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.突然传来啪的一声.紧接着是一声女人的低吟.闷闷的.像装在麻袋里.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.让人脸红心跳.我虽未经人事.但也不傻.想起在录像厅看的那些三级片.脑子里顿时炸开了锅.
我蹑手蹑脚地靠近窗户.这下声音丰富和响亮了许多.除了男人的喘气声.还有啪啪声和吱嘎吱嘎的摇床声.深呼一口气.我小心地探出头.窗帘没拉严实.室内的景象露出一角.首先映入眼帘是两个屁股.上面的黑瘦干瘪.下面的雪白肥嫩.一根泛着白光的黑粗家伙在一团赭红色的肉间进进出出.把两个屁股连为一体.每次黑家伙压到底.伴着啪的一声响.大白屁股就像果冻般颤了颤.我看得目瞪口呆.那簇簇油亮黑毛.连连水光.鲜红肉褶.像昨夜的梦.又似傍晚的火烧云.那么遥不可及.又确确实实近在眼前.男人两腿岔开.两手撑在床上.脊梁黝黑发亮.女人一截藕臂抓着床沿.一双莹白的丰满长腿微曲.脚趾不安地扭动着.看不见两人的脸.但我知道.小平头就是我姨夫陆永平.而他身下的女人.就是.我的母亲.
意识到这一点.我一阵心慌意乱.只想远离这是非地.小心翼翼地攀上楼梯.不想一脚踢在瓷碗上.瓷碗里养了些蒜苗.平常就放在楼梯间.从没觉得碍事.
今天它可是立功了.翻滚着跌下楼梯.在地上摔成了七八瓣.我愣了愣.转身往楼上狂奔.手脚并用.三五下就蹿到了奶奶家.很快.有人上楼了.正是陆永平.
他四下看看.轻轻喊了声小林.见没人应声.他放大音量.又喊了声林林.不一会儿母亲也上来了.她穿着件碎花连衣裙.梳了个马尾.这打破了我仅存的一丝幻想.那个女人.那个两腿大开挨肏的女人.就是我的母亲.陆永平上前搭上母亲的肩膀.小声说着什么.母亲不耐烦地把他推开.他再一次环顾四周.朝着奶奶家方向喊了声林林.完了他朝母亲摊摊手.母亲一巴掌扇在他脸上.回声响彻屋宇.陆永平倒没什么激烈反应.摸了根烟.又拍拍裤袋.却没有点上.我缩在厨房里.透过竹门帘瞧得真真切切.当时我想如果他们下来.发现我.该怎么办.
又想到号子里的父亲.想到年迈的爷爷奶奶.想到明天的比赛.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将我吞噬.
在外面晃到七八点我才忐忑不安地回了家.先去的奶奶家.她说:「咦.你妈到处找你.你跑哪儿去了?」我支支吾吾.最后说:「饿死我了.还没吃饭呢.」奶奶去热粥.我随手拿了个冷馒头就开始啃.玉米粥热好.奶奶又给我炒了俩鸡蛋.还没开口吃.爷爷就回来了.和母亲一块.掀开门帘他就说:「你个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.害得一家人好找!」我没说话.嚼着冷馒头.偷偷瞟了母亲一眼.
她面无表情.但在目光碰触的一刹那明显眨了眨眼.我吃饭的时候.他们仨在一旁唠嗑.先说爷爷的病.又说今年麦子如何如何.最后还是说到了父亲.母亲说不用担心了.余下的4万已经凑齐了.爷爷磕着烟袋.问:「从哪儿弄的?」母亲说:「管同事借了5千.剩下3万5西水屯他姨夫先拿出来.」爷爷冷哼一声.含着浓痰说:「这个王八蛋.全是他害的!那个什么老板还不是他引来的?!」奶奶不说话.又开始抹眼泪.我突然一阵火起.摔了筷子.腾地站起来.吼道:
「妈的.我去杀了这个王八蛋!」
三个人都愣住了.还是奶奶反应最快.过来搂住我.说:「我的傻小子啊.」爷爷说:「看看.看看.说的什么话!好歹是你姨夫.」母亲端坐在沙发上.一句话也没说.我用余光扫了母亲一眼.只感到脸庞热热的.大滴泪水砸在了饭桌上.

第二天5点钟醒来.再也睡不着.脑海中不时浮现出母亲胯间那团赭红色的肉.我感到老二硬邦邦的.心里更加烦乱.不一会儿母亲在门外问我几点起来.早上不还有比赛.我没吭声.盯着天花板发呆.母亲又问了两声.见我没有回应.就拧开了门.我赶紧闭上眼.母亲敲敲门.说:「别装了.不还有运动会.快点起来!」我说:「8点钟比赛才开始.还早着呢.」在床上磨蹭到6点半才起来.天已大亮.院子里干干净净.瓷碗又换了个新的.连蒜苗都安然无恙.昨天下午的一切仿佛并不存在.昨晚母亲什么也没跟我说.除了吩咐我洗洗早点睡.母亲不在厨房.但早饭已准备好了.油饼.米粥.凉拌黄瓜.
我洗洗脸.刚要动手吃饭.陆永平来了.未见其人.先闻其声:「小林啊.今天还有比赛吧?」我埋头喝粥.不搭理他.陆永平笑眯眯的.在我旁边坐下.点上一颗烟.过了半晌.他说:「小林啊.我知道昨天是你.」我装傻.说:
「什么昨天?」他说:「呵呵.都看见你的车了.忘了吧?」我这才想起.昨天人跑了.自行车还扔在家门口.现在透过绿色门帘.能模模糊糊看见它扎在院子里.我心下气恼.把黄瓜咬得脆响.陆永平拍拍我的手.叹了口气.说:「你也别怪姨夫啊小林.大人的事儿你不懂.再说了.我也不能白借给你妈钱.你爸这事儿一下子弄进去几十万.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还啊.说是借.其实就是给嘛.谁还指望还呢?」我放下筷子.说:「这什么老板还不是你引过来的人?」陆永平愣了下:
「你听谁乱嚼舌头?」我又拿了个油饼.嚼在嘴里.不再说话.陆永平拍拍桌子:
「这姓史的是我引过来的不假.但我引他来是玩牌.又没整啥公司了.投资分红了.高利贷了.对不对?这也能怨到我头上?」我说:「人家都投钱.你怎么不投钱?」陆永平说:「怎么没?我不投了1万?!」我冷哼一声.继续嚼黄瓜.
陆永平笑着说:「好好好.都是姨夫的错.姨夫没能替你爸把好关.但咱们想办法.对不对.咱们想办法把我和平老弟捞出来.行不行?」现在想来.陆永平也是个厉害角色.打老婆打孩子.贪污受贿.那是远近闻名.不时有人到乡里.县里告状.查账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.陆永平倒是安然无恙.我放下筷子.说:「姨夫.你要没事儿.我先走了.」陆永平急忙拉住我:
「别急啊小林.姨夫求你个事儿.」我看着他不说话.陆永平继续说:「昨天那事儿可不能乱说.姨夫这又老又丑的不要紧.可不能坏了你妈的名声.」我站起来.一副要走的样子:「这还用你说.」陆永平又拉住我:「自己外甥.姨夫肯定相信你.但你这正长身体.平常训练量又大.营养可要跟上啊.」说着.他摸出三百块钱往我手里塞.这点我倒始料未及.不由愣了愣.陆永平说:「拿着吧.亲外甥.咱都一家人.以后有啥事儿就跟姨夫说.」我犹豫了下.还是捏到了手里.说实话.虽然家境还行.但零花钱母亲一向管得很严.除了交学费.什么时候我身上也没揣过这么多钱.何况这是陆永平的钱.不要白不要.
和陆永平一起出来.在大门口正好碰到母亲.陆永平看了母亲一眼.说:
「那我先走了啊.」母亲充耳不闻.嘱咐我路上慢点.我没吭声.在门口站了半晌.等陆永平走远才上了自行车.
路上碰到几个同学.就一块到台球厅捣了会儿球.有个家伙问起父亲的事.弄得我心烦意乱.就蹬上车去了一中.在操场上溜达两圈.又到饭点了.跟随大部队一起吃了饭.到体育馆休息片刻.比赛就开始了.今天是800M.入围的有16个人.分两组.我跑了B组第2.半个小时后.结果出来.我踩着尾巴.拿了个第3名.
晚上回到家.母亲已经做好了饭.她问我成绩怎么样.我淡淡地说还行.母亲点点头.也没再说什么.吃饭时沉默得可怕.幸亏有电视机开着.吃完饭.我刚要出去.母亲叫住我:「林林.」我说:「咋了?」母亲说:「恭喜你拿了奖.」我没吭声.径直进了自己房间.
第三天上午是1500M决赛.我撒开了腿.可劲跑.一不小心就拿了个冠军.教练高兴地把我抱了又抱.好像是他自己拿了奖一样.大家都向我祝贺.弄得我很不好意思.教练让我发表几句感言.我半天没憋出一句话.末了才看见邴婕也站在人群里.我登时红了脸.
晚上母亲很高兴.做了好几个菜.把爷爷奶奶叫过来一起吃.奶奶叹口气说:
「林林啊.就是比和平强.」爷爷忙骂奶奶说的是什么话.奶奶说:「我的儿啊.不知啥时候能见上一面.」说着就带上了哭腔.爷爷说刚托人打听过.审理日期已经定好了.过了五一假就能收到法院传票了.完了又对我说:「林林放心.只要把集资款还上去就没什么大问题.」整个过程母亲没说一句话.而我.只是埋头苦干.
5月5号下午举行闭幕式.由赞助商亲自颁奖.像生产队发猪肉.我分得了两块奖牌和两张奖状.晚上学校弄了个庆功宴.请整个田径队啜一顿.主要校领导也齐到场.又是没完没了的讲话.我实在受不了.就偷偷溜了出来.在路上烤了两份香辣串.边吃边往家里赶.到了家门口.大门紧锁.我立马有种不祥的预感.掏钥匙开了门.家里黑乎乎的.只有父母卧室透出少许粉色灯光.我径直进了厨房.找一圈也没什么吃的.只好泡了包方便面.期间我下意识听了听.父母卧室并没有什么响动.有那么一瞬间.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傻逼.疑邻盗斧.
泡面快吃完时.外面传来了响动.那慢条斯理的脚步声让我心里一沉.陆永平掀开门帘走了进来.挺着个大肚子.这个人这么瘦.却有这么大的一个肚子.总是让我惊讶.他笑着说:「哟.小林.怎么.还没吃饭?」我没搭理他.他干笑两声.拉了把椅子.在我身边坐下:「走.姨夫请你吃饭.想吃什么随便说.」我把面汤喝得刺溜刺溜响.他自讨没趣.只好站了起来.说:「亲外甥啊.有啥难处给你姨夫说.没有过不去的坎儿.」撩起门帘.他又转过身来:「你营养费花完没.不够姨夫再给你点.」我说:「你没事儿就快滚吧.」把自行车推进来.我又到街上转了转.路灯昏黄.10个有6个都是瞎的.
沿着二大街.我一路走到了村北头.那里是成片的麦田.小麦快熟了.在晚风里撒下香甜的芬芳.远处的丛丛树影像幅剪贴画.再往远处是水电站.灯火通明.
此刻天空明净.星光璀璨.我一阵悲从中来.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.直哭得瑟瑟发抖.心绪才平复下来.抹了把脸.清清鼻涕.我转身往家走.
远远看到母亲站在胡同口.我快走近时.她一闪身就没了影.进了院子.母亲在厨房问我怎么没吃饭.我说吃了.没吃饱.她问我还想吃什么.我说现在饱了.就进了自己房间.脱完衣服躺到床上时.母亲在院子里喊:「不洗洗就睡啊.」四母亲是语文教研组副组长.虽不是班主任.但带毕业班的课.临高考.也挺忙的.以前午饭.我经常去找母亲蹭教师食堂.那次五一节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学生餐厅了.学生餐厅的伙食众所周知.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让走读生帮忙从外面带饭.
陆永平又到过家里几次.每次我都在.他一番嘻嘻哈哈就走了.关于陆永平.母亲绝口不提.我也绝口不问.这个貌似并不存在的人却横亘在胸口.让我喘不上气.
五月末的一天.我晚自习归来.在胡同口碰到了陆永平.我车子骑得飞快.吓得他急忙闪到一边.嘴里骂骂咧咧.看清是我.他才说:「你个兔崽子.连姨夫都要撞.」我进院子时.母亲正要往洗澡间去.只身穿了件父亲的棉短袖.刚刚盖住屁股.露出白皙丰腴的长腿.看见我进来.她显然吃了一惊.说了句回来了.就匆匆奔进了洗澡间.短袖摆动间两个肥白硕大的臀瓣似乎跃出来.在灯光下颠了几颠.我这才意识到母亲没穿内裤.发愣间.身后传来陆永平的笑声:
「我说林林.别堵路啊.」停好车.我上了个厕所.发现鸡鸡已经直挺挺了.陆永平在外面说:「外甥.吃夜宵好不好?」不知为什么.对于刚才的母亲.我突然就生出一股恨意.一种屈辱感从胸腔中冉冉升起.让我攥紧了拳头.我到厨房洗了洗手.对陆永平说:「好啊.」街口就有家面馆.兼卖狗肉火锅.开在自家民房里.狗肉不消说.当然来路不正.陆永平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吃遍四方.不等我们坐下.老板赶忙过来招呼.
陆永平让我吃什么随便点.我就要了瓶啤酒.陆永平叹了口气.点了几个凉菜.叫了两碗面.又问我吃不吃火锅.我说吃.为啥不吃.老板娘在一旁赔笑.说:
「林林啊.你可真是摊上了个好姨夫.」
这会儿得有十点多了.店里很冷清.就靠门口有两人在喝酒.老板去后房煮面.老板娘上了几盘凉菜后就站在一旁和陆永平聊天.不记得说起了什么.陆永平抬手在老板娘屁股上拍了几下.后者娇笑着躲到一边.说:「你个老狐狸.这么不正经.孩子可看着呢.」老板娘长得很一般.长脸大嘴.但她举手投足间那种神情让我一下硬了起来.
其实我根本不饿.面挑了几筷子.狗肉火锅一下没动.陆永平气得直摇头.招呼老板.老板娘一块过来吃.这顿饭当然没有现钱.照旧.记在陆永平账上.
从饭店出来.陆永平把我搂到一边.说:「小林.给你商量个事儿.」我不置可否.他凑到我耳边说:「你觉得你妈怎么样?」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.陆永平补充道:「身材.你觉得你妈身材怎么样?」那时我刚开始发育.一米六出头.陆永平得有一米七几.他佝偻着背.小眼在路灯下闪闪发光:「棒!太棒了!万里.不.几十万.几百万里挑一.」我推开他.说:「你到底想说什么?」陆永平重新靠近我.小声说:「你想不想搞你妈?」我一拳挥出去.我姨夫嗷的一下应声倒地.
第二天是周六.当时还没有双休日.大小周轮休.大周休息一天半.小周一天.这周恰好是大周.中午在外面吃了饭.就和几个同学去爬山.所谓山.不过是些黄土坡罢了.坑坑洼洼的.长了些酸枣树和柿子树.天热得要命.爬到山顶整个人都要虚脱了.喝了点水.有个家伙拿出一盒烟.于是我就抽了人生的第一支烟.几个人在树影下打了会儿扑克.不知说到什么.大家聊起了手淫.有个二逼就吹牛说他能射多远多远.大伙当然不信.这货就势脱裤子.给我们表演了一番.山顶凉风习习.烈日高照.乳白色的液体划出一道弧线.落在藏青色的石头上.此情此景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.青葱岁月.少年心气.那些闪亮的日子.也许注定该被永生怀念.
5点多我们才下山.等骑到家天都擦黑了.刚进院子.母亲就冲了出来.咆哮着问我死哪去了.我淡淡地说爬山了.她带着哭腔说:「严林你还小啊.不能打声招呼啊?」我心里猛然一痛.立在院子里半晌没动.母亲厉声说:「你发什么愣.快洗洗吃饭!」姜面条.就着一小碟卤猪肉.我狼吞虎咽.真的是饿坏了.母亲在一旁看电视.也不说话.当时央视在热播<黑洞>.万人空巷.但我家当然没有那个氛围.
由于吃得太快.一颗黄豆呛住了气眼.我连连咳嗽了几声.母亲这才说:「慢点会死啊.又没人跟你抢.」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.我抬眼瞥过去.她又绷紧了脸.从父亲出事起.我再没见她笑过.一集结束.母亲出去了.我吃完饭.主动收拾碗筷.到厨房门口时.母亲正好从楼上下来.手里抱着晾好的衣物.还有几件床单被罩.看起来真是个庞然大物.我没话找话:「怎么洗那么多.床单被罩不是才换过?」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.母亲嗯了一声.也没说什么.把碗筷放进洗碗池.我感到飞扬的心又跌落下来.
[完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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